2010 年代的最后一个冬天

昨天是冬至。2010 年代的最后一个冬天。

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年冬至的氛围越来越浓。当然也可能是我的错觉。小时候同学之间不管是什么节日,都没什么氛围,一律归为「放假」。高中住校,有很多汤圆聚餐。可能是因为住校,不能吃家里的汤圆,就改成同学抱团取暖。生活太苦,也找多个借口聚会、吃好吃的东西。加上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手机,上网不必仰赖家里的电脑,真正大面积接触到自媒体。这时候,冬至的气氛才最浓,更像一个节日。不得不说,自媒体真的很能创造铺天盖地的感觉,社会事件的舆论也好,双十一的热潮也好,精致的生活也好,冬至的氛围也好,一拥而上,公众号和朋友圈一起刷屏,让我有种全世界都在干同一件事的错觉。

需要一直提醒自己,世界不是只有自媒体和朋友圈那么大。我真的很怀念从前的互联网,好多好多的信息流哗啦啦自顾自地跑,不在意我是不是能够看到,我想那是真正的自由与开放。偶然进入一个小圈子,就是全新的世界。而现在,信息流近乎以 「投喂」 的姿势存在。如果没有戒备,微信已经快成为一些人的操作系统、唯一的信息来源。一个个媒体都在做自己的 App。人们只看到自己喜欢看的信息,只和同好聚在一起,追求一波又一波的浪潮。几乎不接受异见,情绪与言论轻易地被带偏,矛盾重重,一触即发。有时候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,好像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。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但这车轮已脱离了轨道,在下坡一路狂奔,越滚越快,迟早有一天会撞上什么,骤然倒下。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世界往一个疯狂的方向去了,唯有恐惧和无力。我只是一个渺小的普通人,只求最坏的事情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。

只是当最坏的时刻来临,又能怎样呢?保持清醒不被蒙蔽,保持独立不受左右,又要付出何其多的努力。回想 2010 年来临前,小学老师说,把坏习惯都留在 2009 年。大家又期待又欢喜,想把最坏的留在 2009 年,迎来崭新的十年,好像新的十年间会变成更好的自己。

我有没有变成更好的自己呢?或许吧,一点点。从十几岁到二十出头,不成长不可能。十年间有过无忧无虑的时候,也有问题多多的时候。实际上无忧无虑的时候已经潜藏着问题,只是环境原因暂未显现。十四五岁的问题到现在也没有解决,经常盼望着解决掉它们,变成真正的大人。最终成熟的一天,不知道是否会在 2020 年代来临。

每到 12 月 19 号的那一周,开始准备礼物,和思奇约饭,就真正有了年末的感觉。思奇的生日到了,那我的生日也没差几天了,又要长一岁了,现在是 21 岁了,新年又要到了,今年有好好过吗?比起从前有进步吗?曾经想达成的目标完成了吗?新的一年又想做什么呢?

其实真正回顾起来今年并不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做的一年。也许只是今日颓废,情绪低迷,所以想到新年害怕与疲惫压过了开心。或许我已经在成长,只是暂时看不出来。或许过一阵子回头再看,会猛然发现自己已经走过那么长的路。正如现在回头再看,会突然发现科技发展之快,生活和从前是那么不同。